2020年全球市值1000强医药企业公布,令人意外的是,前100强制药企业中,我国竟然跻身21家——中国制药业线年诺贝尔医学奖获奖者发布,来自美国和英国的3位科学家,因为对丙肝的研究,获得了今年的大奖。
因为这3位科学家的贡献,丙肝从无药可治,变成了创新药物能近100%治愈的慢性病,这一切发生在最近的5年中——今年的诺贝尔奖生动地证明了制药业和基础医学研究之间的紧密关系。像Gilead这样的药企,更是在丙肝药物大战中,赢得了全球的尊重和高市值。
回到我国,投行Torreya过去8年来对全球30000家制药企业进行了追踪研究,2020年按照市值排名发布了《全球1000强药企报告》。令人意外的是,前100强的制药企业中,我国竟然跻身21家。其中既包括民营化药企业恒瑞、豪森、扬子江、正大天晴等,也包括新一代的创新药企业百济神州、君实、信达,更包括上药、石药、云南白药、哈药、天药等传统的国企上市企业;化学仿制药企业、创新药企业、疫苗与血液制品、中成药企业纷纷跻身其中。以全球前1000名的制药企业来计算,中国也跻身208家之多——但是在令人激动的数字背后,中国制药业真的“咸鱼翻身”了吗?
这个排行榜中,仿制药和创新药齐飞、中成药和化药并肩——这和全球制药业百强中,绝大多数为创新药企业绝不相同。
笔者不禁要问,为什么在全球都没有什么地位的仿制药企业、中成药企业能够跻身我国制药业的前列?我们的资本市场在资源配置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们的制药业监管政策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建国70余年来,中国制药业原研的如“丙肝药”一样,从基础医学研究开始,到临床药物研发的完成、投入市场,能够一条龙式完成的创新药,到目前为止,仍然是一个没有——创新能力如此孱弱、却给出了如此高的估值,反倒显出我国资本市场配置资源的低效率;
2.药企的综合实力薄弱。尽管市值排名突出,但如果从销量、利润、研发费用来分析药企的综合竞争力制药。则百强企业中,我国药企的排名和纳入数量必将直线下滑——实际上我国所有非外资药企的研发费用之和,都未必能够赶上罗氏制药一家的研发费用,从药物的研发能力而言,我国列入榜单的药企大多数是不入流的企业;
尽管千强药企中中国药企竟然纳入208家之多,但中国制药业和绝大多数国家不同,处于小而分散、行业集中度很低的水平;
4.大量“神药”挤占医保经费。我国的药品消费量中,估计有高达30-50%的消费金额、50%+的用药量是缺乏疗效证据,甚至连不良反应都“尚不明确”或“罕见”的中成药、辅助用药、神药等——对比美国的制药业,
5.国产仿制药的质量仍然不能令人放心。近来国家医保局对原研药采取了集中带量采购,要求原研药降价,取得良好社会舆论。但仍有大量公众宁愿放弃仿制药、到药店购买原研药——公众为什么不相信国产药品的质量?作为旁证,我国出口的药品制剂也和我国制造业大国的出口地位不相匹配。考虑到我国现在在相当多的工业品制造领域,都从仿制走到了仿创、甚至创新阶段,为何制药业竟然连仿制药都造不好?连仿制药都难以走出国门?这些问题,真的需要相关国家部委仔细研究。
看完这些情况,大家都会好奇,既然问题重重,为什么我国的制药企业仍能享有这么高的估值?原因何在?这是一个丰富多彩的中国:
——投入其中的大笔资金,总归比投入到三四五线城市的无效基建要好得多,这是我们必须去肯定的;
另一方面是层次丰富的中国制药产业,其中既有百济神州、君实、信达这样,一诞生就用国际标准和规则运转的创新药企业 (笔者认为,因为历史包袱小,它们更可能是未来中国药业升级换代的希望所在) ;又有恒瑞、豪森、正大天晴、齐鲁、石药这些传统的仿制药企业,正在经历痛苦的升级蜕变;此外还有一大批只能销售无可靠疗效证据的药品、纯粹靠销售费用生存的企业——这些企业各有各的烦恼,但诡异的是,似乎都生存的不错——创新药企业赢了资本市场,神药企业仍然占有相当大的药品市场份额。
创新药和仿制药齐飞,中成药和化学药生物药并肩的背后,是制药业的“中国特色”。要解决这些问题,让中国制药业从“多小散乱”状态,转型为更规范、更高质量、更有价值的制药业新时代,我国的政府监管部门仍有相当长的路要走——始于2016年的制药业改革,需要用更决绝的态度进行到底。
现在,无论是清理缺乏疗效证据的“神药”、药物上市后的不良反应监管、创新药物研发的临床质量和审批标准,还是对于药物更高标准的生产质量监管,我国的医药改革都仍然是在路上状态——行百里者半九十,现在不能有丝毫的放松。
笔者要呼吁当局:“胆子再大一点、步子再快一点”。因为医药改革的根本目标,并不只是为了振兴和升级我国的制药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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